关于学校的文章(精选12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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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学校的文章(精选12篇)
牵挂
文/刘广申
这几天,大家谈论最多的话题就是高考。而我,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高考时代。
高三生涯,千军万马争过独木桥,学习很是紧张,学校规定一个月休息一次。我极少回家,父亲就每周按时给我送生活费。
可就在临近高考的六月份,一连三周父亲都没来,我想可能是父亲太忙的缘故吧。为了供我和哥哥上学,他常和村里的年轻人一起到市内建筑工地上打工。
一天傍晚,门卫说有人找我。我以为是父亲,连忙跑了出去。然而,当我急切地跑到校门口时,却并没有发现父亲那熟悉的身影。来的是舅舅,他给了我一百元钱,嘱咐我要好好学习,然后离开了。
当时我没多想,拿着钱就回到了教室。晚自习后,我躺在床上,越想越不对劲,不知怎么,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我,脑海里全是父亲。莫非父亲出了什么事?他可是每星期都按时来的呀。我越想越怕,越怕越想。整个晚上,我在床上翻来覆去,未能合上一眼。
大文章,也得有一个主题思想。你现在是学生,主题思想就是学习知识,升高中,考大学,一定要一心一意,心无旁骛。看戏并无不可,那只能放在星期天休息时间。况且等你学业成就之后,还没有看戏的时间么!”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把人生比作写文章的,想一想,也就是这个理。从这一次起,我上中学期间,再也没踏进那个剧院一步,我的学习成绩,也由班上第三名一跃而成为第一名。
可是,一个人前进的路,就像校门前这条小路一样,总是弯弯曲曲的。到了二年级时,在一位同班同学的引诱下,我又迷上了用弹弓打麻雀,小路第二个折弯处那片小树林,就成了我中午午睡时玩耍的好地方。这一个夏天,我午睡时间大多都泡在这个树林里。我的学习成绩,也由第一名降到了十几名。有一天我打完麻雀,往回走时,恰在树林边的小路上,碰上了胡老师。我想,这一次他不是在散步,而是特意在这里等我的。他伸手拉住了我,似乎有点愤怒又有点悲伤地说:“你是我的得意学生,你这样做对得住我吗?你对得住每月从几十里外给你送粮送面,供你上学的父亲吗?我给你讲过多少次:‘业精于勤,荒于嬉,毁于随’。你这不是自毁前程么!”我怔怔地站在路边,看着胡老师泪盈双眼,不禁地留下了眼泪。我说:“胡老师,我知道了,你看我的行动吧。”到了二年级下学期,我又重新夺回了第一名。
到了三年级开学时,有个要好的同学通知我,晚饭时在小路第一个折弯处的小饭店集合。我如期赶到,原来是几位同学要我请客,说:“得了第一名,应该表示表示。”我实在无法,只得拿出身上仅有的五角钱,每人吃了一碗捞面。饭刚吃完,只见胡老师顺着小路气喘吁吁地跑来说:“快回去,校长找你谈话!”我来到校长办公室,校长黑着脸通知我:“你拿着助学金大吃大喝,学校决定:从下月起取消你的助学金。”这对我,无异于晴天霹雳。取消了助学金,我每月的伙食费,每学期的学费、书费,都将无法交付,除了辍学,再也无路可走了。
第二天,我正准备找找胡老师告个别,背行李回家,胡老师又急急地跑来说:“校长叫你,快去。”我犹犹豫豫地站着,不知道又是为什么叫我。胡老师笑着催我:“快去呀!”这一次校长的脸不再那么黑了,反而笑着对我说:“胡老师说了,你是一个很用功的学生,前途无量,不能让你就这样辍学。学校又研究了:保留你的助学金。今后要好好学习,要记住在这次犯错误的教训啊!”我见到胡老师,又一次留下了感激的眼泪。初三毕业时,我以高分考入了郑州市的重点高中,报到时,胡老师一直把我送到学校,再三嘱托我,要好好努力,一定要上到大学毕业。
胡老师的嘱托,我一时一刻都没有忘记,高中三年中我的学习成绩始终保持在班上的一二名。1957年我以优异成绩,考进了西北地区一座名牌大学。当我拿上大学录取通知书来到母校寻找恩师时,校长告诉我:“胡元素因发表攻击党的言论划为右派,正在接受改造,以后将调离本校,现在谁也不能见。”我含着眼泪蹬车离去。在大学的四年间,我多次写信给他,均无回音。多年以后,当我重新踏着校门前这条小路,多方探寻胡老师的下落时才得知,他被划为右派以后,就被发配到豫东一个县城中学当图书管理员了,不久就已作古。我问:“当年是因何划为右派的?”一个当年的同学说:“他提了一条意见,说学校背后那个专门枪毙犯人的刑场应该搬走,这对学生的成长不利。就这,就被说是反对党的镇反政策,同反革命穿一条裤子。”啊,我愤怒极了!真是“欲加之罪,何患无辞”。要求为学生成长营造一个良好的环境,也算是一条反党罪状吗?公理何在啊!
退休以后,我又特意来到这条小路上,饭馆不在了,小树林不在了,剧院消失了,看到的尽是一片高楼大厦;原母校的初中也晋升为高中。可是,留在我记忆之中的仍然是那条“之”字形的小路,而且永远也不会消失,因为它记录着我生命中一段难以忘怀的成长历程,连结着我青年时代一位铭心刻骨的恩师——胡元素。
忆母亲
文/孙仁谦
母亲走在去年的那个冬日,这一天成为我永远刻在心上的日子。这些天,母亲生前的一幕幕时常浮现在脑海。
母亲1940年生于海阳一个叫东北涝泊的小山村里。姥爷是一个老地下党员,常年不回家,姥姥在母亲刚八九岁时就去世了,母亲和一个妹妹孤苦伶仃地靠着爷爷奶奶过活。
上世纪五十年代后期,母亲考上莱阳师范学校,可上了二年多,就患上了关节炎,双腿肿胀得伸不直,经历了两次休学治疗,母亲依然不能独立行走。学校劝母亲退学,母亲的理想也随之破灭了。
婚后,当母亲跟着父亲第一次走进这个名叫八夼的一间半小黑屋子时,母亲的心一下子就凉了,家徒四壁,只在墙角旮旯堆积着一堆堆被老鼠咬过的杂物,不小心一步就能撞进蜘蛛网里——这是家吗?
草草收拾了一下,盘上一铺炕,垒上一个泥台子坐上一口锅,家算是安下了。父亲上班,母亲就一个人顶起门头过日子了。那时,母亲无法上山挣工分,父亲工资又低,家里的日子紧巴巴的。不久,家里又添上了我和妹妹,加上还有爷爷的一半口粮钱,这日子就更捉襟见肘了。
这时,大队上的小学缺了一个民办老师,听说母亲曾在学校里代过几天课,大队干部就上门找到母亲,母亲一听是好事,就同意了。
这下子母亲就更累了。凌晨四点,就得去学校,五点学校准时做早操。七点回家,七点五十又要上学校。在这不到五十分钟的时间内,母亲要喂猪放鸡,插空热上饭,这期间还要给孩子们穿衣服,洗脸,然后喂上几口饭,而母亲却顾不上吃早饭,就那么饿着肚子去教学。时间长了,即使一个健康身体也难以坚持下来,更何况体弱多病的母亲。那天,母亲终于晕倒在课堂上。
小孩子没见过这事儿,就急慌慌地去找别的老师,老师们一下来了好几个,七手八脚地把母亲抬到了办公室,这一折腾,母亲醒过来了,老师们就问,咋的了?要不喊医生来?
母亲赶紧说,我没事,就是饿的,给我口水吧。母亲就怕这事一张扬,村里不让她担任这份工作。一个人能拿一个整劳力的工分,每月还有五块钱的补助,在那个年月,已经很了不起了。自母亲担任教师后,家里再也不用往队上交口粮钱了。有一年年底,竟还补回来七八块钱。母亲喝了口水,就急着回课堂,这节课还没讲完呢。可这一站,就感到天旋地转,母亲就扶着墙,咬紧牙,一摇一摇地回了教室。
后来,我又有了一个弟弟,母亲实在是没法干了,在当了十多年民办教师后回了家。
刚分地那几年,母亲领着我们几个孩子,日夜滚爬在山上,种的庄稼一点不比那些老庄稼人差,收获的粮食吃都吃不了。
孩子们渐渐大了,都走了,母亲也跟着我到了淄博。母亲一年老似一年了,年轻时就有的病根不但没好,而且变本加厉了。近几年,连门都出不了,就在几间房子里转转。稍粘一点盐味儿,就一个劲地咳嗽,每年都要住一次院,每次大夫都要下一次病危通知,可是母亲每次都能够死里逃生。
可这一次,母亲再也没能创造出奇迹。
10月26日傍晚,母亲又犯病了,我们赶紧把母亲送进了石化中心医院,在大夫拿来一张张纸要我签字时,我还在天真地认为,这又是大夫在走过场,母亲咋就会像大夫说得那么严重?
可五六天过去了,母亲的病并没见好转,就在大夫调整了治疗方案的这天中午,监护仪上的血压一个劲地往下掉,我就赶紧跑去喊大夫,大夫来了,就喊来护士又是扎针,又是吸痰,可监护仪的数字还是一点点往下掉,最终拉成了一道直线。大夫扒了扒母亲的眼皮,说没意义了,瞳孔都散了。
那时我就站在母亲的病床前,却一点忙也帮不上,就那么眼睁睁地瞅着母亲走了……
我感到冷,彻骨地冷,就像掉进了冰窟窿。那天中午,太阳明朗地照着,但从我眼里望去,似乎没有了光彩;天空也是灰蒙蒙的。回家后,看着熟悉的景物,我才醒过来,我再也没有母亲了,再也没人嫌我煮得鸡蛋老了,再也没人跟我抢电视了,我出门再也没人问我什么时间回来了。
这时,我才知道,炎炎烈日下,再没人为我遮一片阴了;风雨交加时,也没人再递给我一把伞了。
雾
文/杨代富
早晨刚起来,我就看见雾了,它在窗外徘徊,白蒙蒙的一片,它捂住我的眼,不让我看到更远的地方。
我与雾是有缘的。我在不大的山村小学教书,山村坐落在茫茫苍苍的群山半腰,雾它可能知道我寂寞,也许它本身也很寂寞,要找个伴吧,所以,我经常看见它在窗外徘徊,游离,来回溜达。
我总是不近人情地把窗子关得严严实实。我想,它一定很生气。我看见它好几次扑上我的窗来,想把玻璃打碎,钻进房间里,和我说说话,唠唠嗑。但任凭它怎么使劲,也是白搭。
后来,它便知趣地走了,渐渐下到了山谷,躺在山谷里,可能是我不理睬它,生气了,也可能是困倦了吧。
还有一天早晨,我看见雾从山头气势汹汹地下来,浓浓的铅色,一直朝村子而来。学校的钟声响过之后,它就来到了村子上方,把赖床的孩子撵了出来。
孩子们一边朝学校跑,一边不断地回头张望,看看雾追上来了没有。孩子们刚跑进学校,雾也就蹙在了学校对面村子下方的公路旁,黑着脸,鼓着眼,一副气呼呼的模样。
倏不知,它却把大雨也引来了,雨哗哗地,像筛子筛漏下来的黄豆,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。它也许是冲着我来的,我好几次都把它拒之窗外,可能激怒了它。
雨下了好一阵子之后,便停住了,雾也慢慢地不知何时消散去了。
它一定挺忧伤。
多半时候,雾都喜欢光顾学校和山村。有时我也会敞开门窗,让它进来看看,让它在沙发上坐坐。可它却不领情,从门里进来,连看都不看我一眼,就又从窗户里窜了出去,没有言语,独自来去。
一个孤独不愿交流的家伙!
有时它行色匆匆,从很远的地方结伴而来;一会儿,不知何故,又分道扬镳,仍是匆匆地行走,漫无目的的到处流浪。它们很快便翻过山那边去了,可一会儿又折了回来,像仙女遗失的一条条洁白披肩。多想拽住一块,只可惜离得太远。
那天早上,太阳还没有出来的时候,雾们就成群慵懒地躺在山谷里,没有蠕动,还在枕着美梦入眠。早起的鸟雀清清嗓子不断朝它们喊叫。雾是听到了,但只拿眼瞥了一眼天空,心想:还早着哩,于是,翻了个身,打着浅浅的呵欠,接着又躺下。
太阳洗梳好后,扬着红圆的脸蛋,从容不迫地从地平线上走来,端庄而温和地端详眼前的世界。世界此刻显得亮丽光鲜。
雾们也开始苏醒了,纷纷伸着懒腰,扭动身子,不断地往上涌,往上蹿,一直朝太阳追去,一会儿把自己展成一条轻轻的薄纱,一会儿又模仿白云的模样,步态优美而轻盈。它们一直不停地往上涌,后来竟没了影踪。
我竟忍不住,喜欢上这些雾了。它们藏在这山村里,没有沾染霾的恶习,干干净净地,坦坦荡荡地,自由来去,成为山村最美的风景,甚至是一首诗,百读不厌;甚至是一首歌,百听不腻。
若能伴雾度一生,那可真算前世修来的情缘。

